ljcweの追風世界

為什麼？為什麼你不再爭氣一點？

這樣下去，你要怎麼翻身，你的未來怎麼有前途？沒有好工作賺到錢，沒有錢你又能做什麼？沒有錢你的未來在哪裡？

我一生最大的願望，就是擁有想要什麼就可以買什麼的錢，因為我自己沒辦法受到那樣的教育，所以我將一切，投注在兒子的身上，希望他可以讀好書，以後賺大錢來讓我使用，但是他……

「你說，你這是什麼成績？」我將兒子的月考成績單，狠狠砸在他的臉上，兒子悶不吭聲，低著頭站在那，看著飄落到地上的成績單，我越看越氣，衝進廚房，抽出藤條，毫不留情的掃在兒子的小腿上。

「你說，你有讀書嗎？」

「有……」兒子還是站在那，低著頭小聲的回答。

「有讀書還考這樣？」

藤條又一下掃下去。

「你說，你為什麼考不好？」

「沒讀熟……」

「那為什麼不讀熟？」

藤條又一下掃下去，兒子站直的雙腳，微微的顫抖。

「你說，為什麼分數這麼低？」

「錯太多……」

「為什麼錯太多？」

「粗心……」

「那為什麼粗心？」

藤條又一下掃過去，兒子的雙腳微微彎曲，站不直，看到他這樣，我皺著眉，對他怒吼：「站好！連站都不會嗎？」

兒子拉直雙腿，繼續站立著，我惱怒的看著他。

「那下次還會不會粗心？」

「不會……」兒子搖搖頭說。

「下次會不會努力一點？」

「會……」

我滿意的點個頭，揮手示意他回房間去讀書，瞪視著這一張成績單，吐出一口長氣，最後還是在上面簽下名。

我將成績單拿進他的房間，放在他的桌旁，看見他認真的算著學校的數學習題，我滿意的撫摸著他的頭，或許，我剛剛應該要輕一點，下手有一點太重了。

「你說，你考的這是什麼鬼東西？」

我將成績單砸在兒子的臉上，兒子低著頭，沉默不語。

「你上次是不是說會努力？」

「是……」

「那你的努力在哪？」

兒子低頭沉默不語，我衝進廚房，抽出藤條，狠狠的掃下。

「你說你有讀嗎？」

「有……」

「有？在我面前讀給我看嗎？」

藤條狠狠掃下。

「你說你這一次為什麼考不好？」

「沒讀熟……」

「沒讀熟？上次沒讀熟，這一次也沒讀熟？」

藤條掃下。

「你說你分數為什麼這麼低？」

「錯太多……」

「廢話，寫對的話會沒有分數嗎？為什麼錯太多？」

「粗心……」

「粗心？你哪一次不是說粗心？」

藤條掃下，我越想越氣，下的手忍不住越來越重，直到孩子的媽阻止，藤條斷裂，才停下手，這時兒子蹲跪在地上，倔強的抿著唇，兩眼泛紅，臉上有著淡淡的淚跡，我心中突然有一點不捨，但一想到他那成績，卻又忍不住想再打一頓。

混帳！為什麼不爭氣一點，考這種成績，以後哪考的到好大學，沒好大學怎麼找好工作？沒好工作，錢從哪裡來？沒有錢你要做什麼？

我看著兒子，越想越鬱悶，連忙撇過頭，叫他媽快把他帶進去，不然我一定又忍不住再打一頓。

過了一會兒，我逐漸冷靜，發覺自己似乎太過火了，走進房間，看著眼睛還是紅腫的兒子，被我藤條掃過的兩個小腿還一顫一顫，忍不住心疼，為什麼我要打這麼大力？

我撫摸著兒子的頭，輕聲的安撫他，希望對他或多或少有一點補償，等下次考好一點再一次給吧！

我嘆了口氣，走出房間，沒看到兒子低著頭，眼神中閃過的紅光。

「你說，那你的未來在哪裡？你的前途在哪裡？你說！」

我憤怒的敲著桌子，對著兒子怒吼，桌上放著的，是兒子大學指考的成績單。

為什麼我花了這麼多的錢栽培你，你卻給我考出這一種成績，居然連台灣第一的大學都上不了，以後出來有什麼屁用，看著眼前低著頭不吭聲的兒子，我不自覺的越罵越大聲，幾乎變成咆嘯，身體氣到不斷顫抖。

「你想要錢？那我給你，要多少有多少。」

原本低著頭的兒子，發出陌生的低沉嗓音，說出這一句話。

我疑惑的看著他，他在開什麼玩笑？裝神弄鬼什麼？

「好啊！那你把錢拿出來啊！錢呢？錢呢？」我伸出手，看著低著頭的兒子，心中充滿著怒意，不明白他到底在幹什麼？

「首先，跟惡魔立下契約……」

他到底在胡說八道什麼？電視看太多？還是小說看太多？腦袋秀逗了嗎？

正要破口大罵，卻有一幕幕的畫面衝進我的腦海，只見我坐在我夢想已久的賓士上，手上戴著最頂級的勞力士錶，身上穿的是之前在某家百貨公司，看到的高級進口手工西裝，住的地方是獨棟透天五層別墅，佔地超過５００坪。

我不敢置信的看著自己，這難道是夢？捏了捏自己，發覺會痛，所以這是真實？不！這分明是夢，我從來沒坐過這種車，沒住過這種地方，但夢又豈會如此的真實，這真的是夢？還是這才是現實？其他缺乏的一切，都只是我不小心打盹的噩夢？

畫面猝然破碎，原本的豪華轎車、名貴手錶、高額服飾連同透天豪宅，全部消失，變成開了數十年的老爺車，手上帶著老舊的手錶，住的地方只是一個不到二十坪的小公寓，雖然勉勉強強過的去，但內心充滿著對房貸等貸款，還有對兒子工作的擔憂，孫子教育的憂心，不斷不斷煩惱著，為什麼我沒有錢？為什麼兒子賺不了更多、更多的錢？為什麼？為什麼？

畫面再度破碎，我回到一開始坐著的地方，剛剛那兩幕，都彷彿是一場夢，但卻又如此的真實，銘心刻骨，讓人分不清楚何為夢幻，何為現實。

「如何？你想要哪一個？」

我抬頭看著眼前的兒子，只見兒子抬起頭，表情變得詭譎，嘴角上揚成不自然的角度，發出令人毛骨悚然笑聲。

我內心打一個冷顫，兒子看著我，開口說：「你想要哪一個？」

「誰不想要住豪宅的那一個？」

「那麼……來簽約吧！只要簽約，你現在就可以擁有。」

兒子對我伸出手，他的聲音迴傳入我的腦中不斷迴盪，那一幕幕榮華的的景像，又出現在我的腦海，感覺就是如此的深刻，有如身在其中，像是最甜美的果實，如此的誘人難以抗拒，我吞了吞口水，忍不住伸出手，看著眼前不自然的兒子，突然驚覺想到，連忙將手縮回。

「你說簽約，那總要付出代價吧！」

「沒錯，要付一點代價。」

「我就說，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，還想騙我。」差一點被騙過去，一想到差點上當的詐欺，一股怒意衝了上來。

「代價是......我連在你身上的血脈。」

「你在說什麼五四三，又想騙我，你不知道我最討厭別人欺騙嗎？」我憤怒的說著，但兒子居然維持著原本的表情不變。

「我說的是實話，你想要錢對吧！很多很多的錢……」

一幕幕的榮華，又衝進我的腦中，讓我一瞬間忘掉所有的不快，卻又突然消失。

兒子看著我笑了笑，突然咬破手指，在桌上畫出一個眾多圓型交疊，不明符文遍佈的法陣，兒子一個彈指，法陣發出淡淡的紅光。

「這是叫做瑪門夢現的魔法陣，簽立契約，就會實現交換的願望，只要捨棄我這沒辦法給你未來的兒子，你就可以馬上拿到你所要的錢，這個交易，很划算吧！」

「而我……也可以解除被束縛在這個姓氏的血脈，回復成惡魔之身。」

這一句低語，卻沒讓父親聽到，他正思索煩惱著，我所說的交換條件，我滿意的露出微笑，沒有人類，可以抵擋這一種發自內心，最深層的誘惑。

「如何，你看過未來，也知道憑現在的我，是不可能帶給你富貴。」

那一幕幕令我痛心的平凡畫面，閃過腦中，即使只是一瞬間，我卻忍不住想將他甩掉。

「但只要簽立契約，捨棄我這個兒子，你馬上就可以得到你夢寐以求，龐大不愁吃穿的金錢。」

一幕幕的畫面，瞬間閃過，我明知那只是畫面，卻忍不住伸出手，想抓住，即使多停一秒也好。

「抉擇吧！一個未來平凡，偏向中下的兒子，以及榮華富貴，不愁吃穿的半生……」

如此又人的條件，我忍不住馬上答應簽立契約，但這時注意到，如果我簽立契約，那……我會失去養了快二十年的兒子，失去……我一生唯一的兒子？

我能為了錢，泯滅人性，捨棄二十年的親情？

我不敢置信的看著我的雙手，這時那一幕幕的畫面，又衝進我的腦海，這……這樣的榮華，這樣的富貴，是我一生最終的追求，我要為了兒子捨棄這一切？為了沒辦法帶給我我想要物來的兒子，捨棄這多年夢寐以求的錢財？

不！兒子是我一生唯一的一個，家族唯一的後代……

家族後代又如何？我的人生是我的，我要的是錢！是錢！

不！親情豈是錢可估量……

如果不是希望有一個為自己帶來財富的兒子，哪會生出一個兒子？

不……兒子是……

別騙了，我要的只有錢……只有錢……

兒子是……

我只要……錢……

腦中兩個念頭不斷的交戰，雙手不斷的搓著，猶豫著二選一，不能後悔的選擇……

坐在前方的兒子，嘴角上揚到不自然的角度，裂開口……

發出有如惡魔呢喃、誘人入蠱的嗓音……

那麼……

一生唯一的機會

你要哪一個呢？兒子？還是錢？